天有不測風云
不經意(yi)中，一(yi)場風波在豫(yu)東(dong)民權縣發生(sheng)了。
曹茂書，民權的一個種糧大戶。劉素英，民權縣城里一名化肥經銷(xiao)商。兩(liang)個人(ren)本來素不相(xiang)識，卻因(yin)一(yi)場(chang)不合(he)(he)格化(hua)(hua)肥(fei)案鬧得不可開(kai)交。曹(cao)茂書堅持認(ren)為自(zi)己從焦堂村經銷(xiao)商王永梅處購買的不合(he)(he)格化(hua)(hua)肥(fei)，真正來源是劉素英，并網上(shang)發帖聲討(tao);劉素英則堅決否認(ren)，曹(cao)茂書甚至因(yin)此(ci)遭遇(yu)了一(yi)場(chang)與劉家人(ren)的肢體(ti)沖突并受傷。
風，越(yue)刮越(yue)大。9月17日，《河南日報(bao)(bao)(bao)農村(cun)版》對(dui)此(ci)事進(jin)行報(bao)(bao)(bao)道的稿件(jian)刊(kan)發后，除在民權縣引起強烈反(fan)(fan)響外，也(ye)惹上了一場投訴(su)。9月中(zhong)(zhong)下旬，劉家多人先后三(san)次到報(bao)(bao)(bao)社申訴(su)。以劉素英(ying)的大兒子宋健(jian)為首的劉家親(qin)屬(shu)稱，劉素英(ying)已經5年沒(mei)有做過化肥生意，并反(fan)(fan)映報(bao)(bao)(bao)道失(shi)實等事宜。本報(bao)(bao)(bao)記者(zhe)在此(ci)后的采(cai)訪中(zhong)(zhong)得知，宋健(jian)是民權縣人民法院副院長。
風，愈(yu)刮愈(yu)烈。國慶節剛(gang)過(guo)，一段自稱來(lai)源(yuan)于《法治中國》、臺標為"LAWTV"的(de)視頻(pin)，在(zai)民權城(cheng)鄉廣(guang)泛流傳。這個(ge)視頻(pin)同樣稱，劉(liu)素英早已不再從事農資經營，根本不認識直接(jie)銷售給曹茂(mao)書不合(he)格化肥(fei)的(de)村(cun)級經銷商王永梅，是“躺著中槍”。
本報(bao)對(dui)失實報(bao)道(dao)一(yi)向是(shi)“零容忍”。法(fa)院副(fu)院長(chang)親自(zi)帶(dai)隊為(wei)母喊冤，《法(fa)治中國》視頻(pin)又直(zhi)指本報(bao)報(bao)道(dao)不實，更(geng)是(shi)觸動了(le)報(bao)社上下。劉家(jia)第一(yi)次反映情(qing)況后，為(wei)查清(qing)事件(jian)真相，嚴明(ming)新(xin)聞(wen)紀(ji)律，本報(bao)當(dang)即成立(li)了(le)調查小(xiao)組，并由(you)一(yi)名副(fu)主編帶(dai)隊，先后組織十多名記者，四次進駐民權，展開(kai)明(ming)察暗訪。
風(feng)起青萍之末受害人為(wei)自保家中裝(zhuang)上(shang)攝(she)像頭(tou)
風波的(de)緣起并(bing)不復雜(za)。
曹茂書，是民權縣程莊鎮曹莊村的一名種糧大戶，種有90多畝地。據其本人介紹，今年5月，他在焦堂村開門市部的王永梅處訂購史丹利肥料，王以史丹利貨源跟不上為由，向他推銷一種名為“嶙峰”牌的復合肥。曹最終以每(mei)袋90元的價格，一次(ci)購買了(le)82袋。
玉米(mi)長到(dao)一(yi)尺多高時，曹(cao)(cao)茂書發(fa)現(xian)(xian)自家地里(li)的(de)玉米(mi)苗又(you)細又(you)黃。曹(cao)(cao)并(bing)不是(shi)(shi)第一(yi)次施用(yong)(yong)這(zhe)個牌子的(de)化(hua)肥，前兩(liang)年(nian)也用(yong)(yong)過，同樣出(chu)現(xian)(xian)過這(zhe)種情況，他由此(ci)懷疑是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肥料出(chu)現(xian)(xian)了問題。
6月23日，曹茂(mao)書(shu)將剩余的“嶙峰”肥料取(qu)樣(yang)送到(dao)寧陵縣質量技術監(jian)督檢驗(yan)測試(shi)中心，結果為(wei)氮、磷、鉀(jia)和總養分(fen)百分(fen)比分(fen)別(bie)為(wei)24.8、0.1、0.5、25.4，與該肥料包裝袋(dai)上標注(zhu)的30、5、5、40差距明顯(xian)，檢驗(yan)結論為(wei)不合格。
曹茂書與王(wang)永梅(mei)理論無果后(hou)，先后(hou)向民權縣(xian)農業局農業執法大隊和程莊鎮(zhen)工(gong)商所投訴。兩(liang)部門又分別取(qu)樣、送樣到(dao)安徽省中環檢測(ce)有限(xian)公司(si)、民權縣(xian)質量技術監督檢驗測(ce)試中心檢驗，結論也均為不合(he)格。
鑒于“嶙峰”牌復(fu)合(he)肥在焦(jiao)堂村附近銷量較大(da)，涉案(an)金額較多，已(yi)超(chao)出權限(xian)范圍(wei)，民(min)權縣(xian)農(nong)業局執(zhi)法大(da)隊(dui)將此案(an)移交(jiao)到民(min)權縣(xian)公安(an)局治安(an)大(da)隊(dui)，王永梅此后被刑拘。
在反復(fu)奔(ben)波索賠無果后，曹茂書家人開始在網上發(fa)帖，舉報“嶙峰”牌復(fu)合(he)肥的縣級經銷商劉素(su)英。“我和劉素(su)英并不(bu)認(ren)識(shi)，是王(wang)永梅告(gao)訴我是她(劉素(su)英)經銷的。”曹茂書說。
曹茂書的這一舉動引發了對方的反擊。劉素英和其大弟(di)劉強先后打(da)電話(hua)質問他，同時(shi)雙(shuang)方在電話(hua)中(zhong)互罵，在網上也有激(ji)烈(lie)交(jiao)鋒。
曹(cao)劉之(zhi)爭逐(zhu)步卷入了更多(duo)的(de)人。9月13日早上8點(dian)(dian)多(duo)鐘，劉素英到民權縣農業局農業執法(fa)大隊(dui)(dui)副大隊(dui)(dui)長王(wang)三超家，指(zhi)責其(qi)幫曹(cao)茂(mao)書“出點(dian)(dian)子”。王(wang)三超為(wei)證(zheng)明(ming)自(zi)己沒有偏袒曹(cao)茂(mao)書，就給曹(cao)茂(mao)書和執法(fa)大隊(dui)(dui)工作人員王(wang)巧(qiao)生(sheng)打電(dian)話，讓他們(men)趕到執法(fa)大隊(dui)(dui)辦公室證(zheng)明(ming)自(zi)己清白。
據(ju)王(wang)三超(chao)說(shuo)，曹(cao)茂(mao)書(shu)(shu)一到(dao)辦公(gong)室，曹(cao)劉(liu)(liu)雙方沒說(shuo)上(shang)幾(ji)句話便開(kai)始互罵(ma)起來，劉(liu)(liu)素(su)英(ying)及其(qi)妹妹沖上(shang)去撕打(da)曹(cao)茂(mao)書(shu)(shu)。王(wang)三超(chao)一邊(bian)拉架，一邊(bian)將劉(liu)(liu)氏姐妹往(wang)辦公(gong)室門外推。當把她們推到(dao)辦公(gong)室外月亮門附近時，王(wang)三超(chao)一扭頭(tou)，看(kan)到(dao)劉(liu)(liu)素(su)英(ying)的弟(di)弟(di)劉(liu)(liu)強帶著七八(ba)個人站在門口，其(qi)中(zhong)(zhong)劉(liu)(liu)強一腳踢(ti)向(xiang)曹(cao)茂(mao)書(shu)(shu)的腰(yao)窩，將曹(cao)茂(mao)書(shu)(shu)踢(ti)倒在地，其(qi)他幾(ji)個人中(zhong)(zhong)也有(you)人踢(ti)打(da)曹(cao)茂(mao)書(shu)(shu)。
王三(san)超說，他(ta)一(yi)邊(bian)(bian)訓斥著并跑(pao)過去推開(kai)劉(liu)(liu)強，一(yi)邊(bian)(bian)提醒曹茂書(shu)報警(jing)。報警(jing)電話打通后(hou)，劉(liu)(liu)家人(ren)迅速撤離。
曹茂書自此(ci)逐漸感到恐懼。他說：“到派(pai)出所錄(lu)口供后(hou)，再(zai)也沒有(you)了下文，說是我被打證據(ju)不足。我向報社打電話反映(ying)情況(kuang)，報社發稿后(hou)，劉家(jia)人(ren)打電話威(wei)脅，要弄死我全家(jia)人(ren)。早聽說他們家(jia)有(you)權有(you)勢，沒人(ren)敢(gan)惹，害怕家(jia)人(ren)遭不測，我就(jiu)花(hua)了1500多元，在房前、房后(hou)、室內(nei)安裝了4個攝像頭。”
但(dan)曹又(you)倔強地(di)說(shuo)：“3年來(lai)用(yong)‘嶙峰’肥，我(wo)損失(shi)了40多萬元(yuan)。這次我(wo)橫下心來(lai)，就是死，也要討(tao)個說(shuo)法(fa)。”
據曹(cao)茂書提供的(de)統計數字，程莊(zhuang)鎮范圍內購(gou)買“嶙峰(feng)”肥的(de)農戶(hu)有130多(duo)戶(hu)，購(gou)進量(liang)達1400袋左右。曹(cao)茂書還(huan)向(xiang)記者出示了按有鮮紅指印(yin)的(de)花(hua)名(ming)冊(ce)。
10月(yue)14日，和曹(cao)茂書(shu)一樣，也購買了(le)(le)“嶙峰(feng)”牌復合肥(fei)(fei)的56歲農民曹(cao)茂存滿(man)腹心(xin)酸地說：“俺老(lao)伴10年前突發疾(ji)病(bing)，雙目失(shi)明，去年上廁(ce)所時又不(bu)慎摔倒，導致右胳膊(bo)骨折。這些年，為了(le)(le)給(gei)老(lao)伴治病(bing)，我(wo)們家(jia)先后(hou)花費10多萬元，到(dao)現在還(huan)欠(qian)著人家(jia)三四(si)(si)萬元的債。本指望秋季的玉米收成(cheng)好(hao)了(le)(le)能還(huan)點債，但是(shi)由于(yu)用(yong)了(le)(le)‘嶙峰(feng)’肥(fei)(fei)，我(wo)家(jia)的9畝玉米只收了(le)(le)四(si)(si)五(wu)千斤(jin)，每畝減產(chan)近800斤(jin)。”
評論
清(qing)者(zhe)自(zi)清(qing)濁者(zhe)自(zi)濁
□省委政策研究室王民選
讀完(wan)這篇報道，感受(shou)到的是民權化肥市場烏(wu)云翻滾、飛沙走石、亂象叢(cong)生……一個農業大縣，農資市場果真亂到這般地步，任誰也(ye)會頓足扼腕、仰天(tian)長
嘆：
一嘆連續多年農(nong)民(min)受害、農(nong)業受損(sun)，竟(jing)(jing)然未能得(de)到有效(xiao)及時阻止，竟(jing)(jing)然任其(qi)泛濫(lan)。個別(bie)部門(men)的個別(bie)人執(zhi)法難到位，執(zhi)政不作(zuo)為，當地農(nong)民(min)何其(qi)不幸!
二嘆十(shi)八大之(zhi)后正氣如春(chun)風化雨，四中全會(hui)(hui)(hui)依(yi)法治國的戰略如疾風烈火，社(she)會(hui)(hui)(hui)正能量極(ji)大釋放的形勢下，人(ren)民群眾在安(an)居樂業的社(she)會(hui)(hui)(hui)環境中獲得感、幸福(fu)感日益濃厚(hou)，這等離奇(qi)的怪(guai)象肆意膨化，絕對是“不收(shou)手(shou)”的典型、膽大妄為的個例、挑戰底(di)線的另類!
三嘆習總書記痛斥的(de)“八字(zi)衙門朝南開(kai)，有理(li)無錢莫進來”的(de)陳腐(fu)現(xian)(xian)象仍(reng)未銷聲匿跡，各(ge)種損害人民(min)群眾權益的(de)突出(chu)問題依然在以不(bu)同形式出(chu)現(xian)(xian)，落實好中央(yang)關于嚴格(ge)司法(fa)公正執(zhi)法(fa)，促進社會(hui)公平正義，保障人民(min)安居樂(le)業(ye)的(de)基(ji)本要求仍(reng)然任重道遠(yuan)。
結合這篇報道，最迫切的(de)有三盼：一盼中央(yang)設置(zhi)(zhi)的(de)“決(jue)不(bu)允許(xu)對(dui)群眾的(de)報警求助置(zhi)(zhi)之不(bu)理(li)，決(jue)不(bu)允許(xu)讓普(pu)通群眾打不(bu)起官司，決(jue)不(bu)允許(xu)濫用權力侵犯(fan)(fan)群眾合法權益(yi)，決(jue)不(bu)允許(xu)執法犯(fan)(fan)法造成冤假錯案(an)”的(de)四個“決(jue)不(bu)允許(xu)”的(de)“帶電高壓線”在任(ren)(ren)何時間任(ren)(ren)何地點對(dui)于(yu)任(ren)(ren)何人都起作用。
二盼(pan)用社會公平(ping)正(zheng)(zheng)義檢驗(yan)政法機關(guan)，考核(he)每位政法工作(zuo)人(ren)員(yuan)執法司法能力和(he)水平(ping)，讓(rang)廣大人(ren)民群眾從每一起案件中(zhong)感受到公平(ping)正(zheng)(zheng)義，在任何地方任何機關(guan)任何公務人(ren)員(yuan)那里都(dou)警鐘(zhong)長(chang)鳴。
三(san)盼(pan)這篇報(bao)道盡早有(you)個(ge)(ge)續篇，而且(qie)有(you)一(yi)個(ge)(ge)圓滿的結局。讓(rang)我們新聞的力量(liang)為全(quan)(quan)社會注(zhu)入正(zheng)能量(liang)，讓(rang)全(quan)(quan)社會從這個(ge)(ge)結果(guo)中找回(hui)公正(zheng)的力量(liang)。
民權縣利民肥業有限公司企業信用信息公示截圖顯示，劉素英是其股東
曹(cao)茂書給記者算了一筆(bi)賬：種植(zhi)一畝玉(yu)米的(de)成本就要595元，今年他家的(de)90畝玉(yu)米每畝地產量不足600斤(jin)(jin)，按目前的(de)市場價每斤(jin)(jin)0.78元算，每畝玉(yu)米不算人(ren)工凈賠127元。
樹欲靜而風不止
執法人員怕報復懷揣防(fang)身(shen)工具
劉素英兒子宋(song)健(jian)一行(xing)到報社反映情(qing)況時，出示了一段錄音，并(bing)據此投訴記者收(shou)(shou)受(shou)了曹茂(mao)書(shu)錢物。對此段錄音，曹茂(mao)書(shu)回憶(yi)說：“‘嶙(lin)峰(feng)’不合格化肥(fei)事件發生后，程莊鎮工商所以超范圍經(jing)營為由對王永梅進行(xing)了1.8萬(wan)元罰(fa)款，縣農業(ye)局執法大隊(dui)將此案移交縣公安(an)局治安(an)大隊(dui)后，工商所又不明不白地退還了罰(fa)款。后來程莊鎮工商所向我(wo)了解情(qing)況，一再說劉家權大勢(shi)大有(you)錢，我(wo)斗不過他(ta)們(men)。我(wo)被(bei)激怒(nu)，說她家有(you)錢，我(wo)也破他(ta)兩萬(wan)塊錢花(hua)。想不到這種氣話(hua)竟被(bei)錄了音，成為記者涉(she)嫌受(shou)賄的‘證(zheng)據’。”9月22日，曹茂(mao)書(shu)為此向調查組提供了證(zheng)詞，證(zheng)實(shi)記者在采訪中并(bing)沒有(you)收(shou)(shou)受(shou)任何錢物。
但對(dui)報道是(shi)否(fou)失實的(de)調(diao)查，一開始(shi)并不順(shun)利。
無論是民(min)權(quan)縣(xian)(xian)相關部(bu)門，還是普通群眾，一提到“嶙峰”不(bu)(bu)(bu)合(he)格化(hua)肥(fei)案(an)和劉(liu)素英等劉(liu)家人(ren)員，都(dou)是三緘其口;王永梅被拘留后，民(min)權(quan)縣(xian)(xian)公安局以(yi)正在偵查為由，不(bu)(bu)(bu)披露相關案(an)情信息;劉(liu)素英則(ze)不(bu)(bu)(bu)承認經銷過(guo)“嶙峰”牌復(fu)合(he)肥(fei)，并一再聲稱5年來已(yi)經不(bu)(bu)(bu)再從(cong)事化(hua)肥(fei)生意。一時間，“嶙峰”牌復(fu)合(he)肥(fei)的來路成了一個謎，記者在民(min)權(quan)縣(xian)(xian)的采訪工作孤立無援，難以(yi)推(tui)進。
就在很多人以為(wei)此事或(huo)許會不了了之的(de)時(shi)候，《法治(zhi)中(zhong)(zhong)國》的(de)視頻《“中(zhong)(zhong)槍”糾紛》國慶節后(hou)突然在民權(quan)流(liu)傳開來，影(ying)響巨(ju)大，一舉扭轉了民權(quan)相關人士的(de)心(xin)態。
老顏集鄉某村一名化肥(fei)經銷(xiao)商(shang)本來跟曹劉之爭(zheng)沒(mei)有(you)任何(he)關(guan)系，看到視頻后，主動(dong)打電(dian)話(hua)(hua)給(gei)有(you)關(guan)執(zhi)法部(bu)門，激動(dong)地說(shuo)：“劉素英在說(shuo)假話(hua)(hua)，去(qu)年(nian)9月她們還(huan)給(gei)我送來10噸化肥(fei)。”這一線索，讓記者突然發現了事件的另一面：宋健聲稱其母親5年(nian)以來都沒(mei)做(zuo)過化肥(fei)生意，是真是假?
《法治中國》的這段視(shi)頻(pin)，也被民權一知情人士斥(chi)責為“不顧事實、顛倒黑白、斷章取(qu)義”。這段視(shi)頻(pin)促使越(yue)來越(yue)多原來想(xiang)明哲保身(shen)的人開始站(zhan)出來揭(jie)露(lu)真(zhen)相。
王(wang)(wang)三(san)超(chao)(chao)跟劉鳳(feng)云是近鄰，兩家相(xiang)距(ju)也就一二(er)十米的樣子。在記(ji)者前期調查中，王(wang)(wang)三(san)超(chao)(chao)一直不(bu)愿(yuan)多說(shuo)(shuo)。網上(shang)的這段視(shi)頻把他(ta)推上(shang)了風(feng)口(kou)浪尖，接著縣紀(ji)委抱走了王(wang)(wang)三(san)超(chao)(chao)的有(you)關資(zi)料，這似乎表(biao)明王(wang)(wang)三(san)超(chao)(chao)開始被(bei)調查了。王(wang)(wang)三(san)超(chao)(chao)后來說(shuo)(shuo)，他(ta)因此感(gan)覺(jue)到(dao)有(you)一股勢力正利用舉(ju)報(bao)這種手(shou)段，把他(ta)逼向死(si)角。
當記者再次采(cai)訪王三(san)超時，他(ta)(ta)(ta)突然淚水盈滿了(le)眼(yan)眶，開始傾訴。據(ju)他(ta)(ta)(ta)說，他(ta)(ta)(ta)干農業執法3年多來(lai)，每年都會(hui)接到(dao)七八起(qi)肥料方面(mian)的(de)投訴，幾乎都是(shi)劉(liu)(liu)家(jia)的(de)，每每一查，就會(hui)遭到(dao)謾罵(ma)和威脅(xie)。“嶙峰”牌復合肥事件發(fa)生后，有人往(wang)他(ta)(ta)(ta)家(jia)大(da)門(men)上、墻上潑糞，同(tong)時還(huan)(huan)接到(dao)要弄死他(ta)(ta)(ta)家(jia)人的(de)電話，后經查證，威脅(xie)電話是(shi)劉(liu)(liu)家(jia)人從鄭州打來(lai)的(de)。為了(le)家(jia)人安(an)全，他(ta)(ta)(ta)花(hua)了(le)1100多元(yuan)，在家(jia)里裝了(le)兩(liang)個攝像頭。他(ta)(ta)(ta)還(huan)(huan)在廚房里找到(dao)一把水果刀，不管是(shi)上班(ban)還(huan)(huan)是(shi)外出，都揣(chuai)在懷里防身(shen)。
“我(wo)出身農(nong)村，父母、兄弟(di)姐妹至今還在農(nong)村，知(zhi)道農(nong)民種地的(de)(de)艱(jian)辛。用了不(bu)合格(ge)肥料(liao)(liao)，可(ke)能一季就完了。當上縣(xian)農(nong)業(ye)執法大隊(dui)副大隊(dui)長(chang)后，我(wo)也(ye)想嚴格(ge)執法，鏟(chan)除不(bu)合格(ge)肥料(liao)(liao)生存的(de)(de)空間，但面(mian)對(dui)有權有勢的(de)(de)劉家，我(wo)們(men)這個僅(jin)有兩(liang)個人的(de)(de)肥料(liao)(liao)執法中隊(dui)是(shi)無奈(nai)的(de)(de)執法者(zhe)。不(bu)但我(wo)們(men)，工(gong)商部門面(mian)對(dui)劉家同(tong)樣也(ye)是(shi)無奈(nai)。”王三超說。
不過，他(ta)又說：“事情到了(le)這一步，縱是舍出身家(jia)性命，我也要履行自己農業執法(fa)的職責(ze)。”
真相如風撲面來
她家族(zu)勢力太大，我(wo)們(men)不敢得罪
記者在(zai)民權縣(xian)化肥(fei)市場反(fan)復(fu)排查中，多名知情群眾(zhong)反(fan)映，劉(liu)素英(ying)直至(zhi)今年還在(zai)經(jing)銷化肥(fei)，而且“嶙峰”牌復(fu)合肥(fei)就(jiu)是(shi)劉(liu)素英(ying)經(jing)銷的。
10月15日下午，記(ji)者在民權縣工商(shang)局經檢大隊的(de)一份(fen)詢問筆錄上看到，胡集(ji)鄉胡集(ji)村農(nong)資經銷商(shang)黃(huang)彥龍承(cheng)認：“‘嶙峰’復合(he)肥(fei)是(shi)2013年縣城經銷商(shang)劉(liu)(liu)素英、宋(song)安起兩(liang)口子送(song)來的(de)……江蘇昆山大化(hua)農(nong)化(hua)化(hua)肥(fei)有限公司生(sheng)產的(de)復合(he)肥(fei)也是(shi)劉(liu)(liu)素英、劉(liu)(liu)蘭送(song)來的(de)，時(shi)間是(shi)2014年7月份(fen)……”
記者同時還見到了相關(guan)檢(jian)驗報(bao)告。報(bao)告顯示(shi)“嶙峰”牌復合肥(fei)(fei)和(he)江(jiang)蘇(su)昆山大化(hua)(hua)(hua)農化(hua)(hua)(hua)化(hua)(hua)(hua)肥(fei)(fei)有限公司生產的(de)(de)復合肥(fei)(fei)料均不合格(ge)，其中氧化(hua)(hua)(hua)二磷(lin)和(he)鉀的(de)(de)含量幾乎為零(ling)。
無獨(du)有偶，記(ji)者在民(min)權縣走訪時，林七(qi)鄉郭(guo)莊寨村民(min)王海山、郭(guo)玉(yu)海、趙(zhao)西全等多人反映，2009年，他們(men)施用一種洛陽某廠生產(chan)的(de)過(guo)磷(lin)酸鈣(gai)肥料，導致(zhi)當(dang)年的(de)小麥大幅(fu)度減產(chan)，每畝地只打300多斤(jin)。后來一化(hua)驗，這個過(guo)磷(lin)酸鈣(gai)的(de)含磷(lin)量不(bu)足1%。
據村民(min)們反映，僅他(ta)們一(yi)(yi)個(ge)村，就(jiu)有(you)(you)七八十戶農民(min)施用這種(zhong)肥料，涉及土(tu)地(di)(di)面積四(si)五百(bai)畝。附近的(de)李崗、王崗、桑李崗等(deng)多個(ge)村至(zhi)少(shao)牽扯農戶200多戶，土(tu)地(di)(di)面積在(zai)1000畝以上。他(ta)們上訪到縣里多個(ge)部門，不(bu)是沒(mei)有(you)(you)人管，就(jiu)是有(you)(you)人攔截(jie)，告了3個(ge)月，最(zui)后一(yi)(yi)分錢的(de)賠償也沒(mei)有(you)(you)得到。
林七鄉(xiang)一(yi)(yi)村級化(hua)肥(fei)經銷(xiao)商在(zai)得(de)到(dao)(dao)(dao)(dao)記者為他保密的(de)(de)承諾后(hou)，把記者拉到(dao)(dao)(dao)(dao)一(yi)(yi)間(jian)小廚房(fang)內悄悄說(shuo):“此(ci)事(shi)(shi)發生后(hou)，劉素英專門(men)跟(gen)我(wo)(wo)說(shuo)，不(bu)(bu)(bu)要(yao)說(shuo)這種肥(fei)料(liao)是她經銷(xiao)的(de)(de)，有什么(me)事(shi)(shi)由她出面去擺平。人家勢力(li)大(da)，我(wo)(wo)不(bu)(bu)(bu)敢得(de)罪(zui)，就照她說(shuo)的(de)(de)做了，最后(hou)她要(yao)跟(gen)我(wo)(wo)打官司，說(shuo)我(wo)(wo)欠她的(de)(de)賬(zhang)不(bu)(bu)(bu)還(huan)。我(wo)(wo)還(huan)是不(bu)(bu)(bu)敢得(de)罪(zui)她們(men)(men)，馬(ma)上全款(kuan)給她結(jie)了賬(zhang)，賠了好幾千元。這事(shi)(shi)到(dao)(dao)(dao)(dao)現在(zai)我(wo)(wo)還(huan)心里不(bu)(bu)(bu)安(an)，覺得(de)對不(bu)(bu)(bu)住鄉(xiang)親們(men)(men)。從那時起，我(wo)(wo)頂著(zhu)(zhu)壓力(li)，決不(bu)(bu)(bu)再(zai)賣劉家經銷(xiao)的(de)(de)化(hua)肥(fei)，省得(de)讓(rang)鄉(xiang)親們(men)(men)搗著(zhu)(zhu)脊梁骨罵。現在(zai)每賣一(yi)(yi)種新品牌的(de)(de)化(hua)肥(fei)，都要(yao)自掏(tao)腰(yao)包到(dao)(dao)(dao)(dao)質檢部門(men)化(hua)驗一(yi)(yi)下(xia)，質量(liang)過硬才(cai)敢賣。”
多(duo)名了解劉氏家(jia)(jia)(jia)族底細(xi)的經(jing)銷商(shang)告訴記者，其家(jia)(jia)(jia)族在民權縣有(you)一個強大的權力、關系網，他們家(jia)(jia)(jia)中有(you)多(duo)人在公、檢、法及(ji)工(gong)商(shang)、環保部門工(gong)作，有(you)的人還(huan)是單位領導。有(you)知情人向記者提供多(duo)份(fen)證據證明，劉氏家(jia)(jia)(jia)族的多(duo)名公職人員(yuan)，從(cong)事(shi)了與身份(fen)不相符(fu)的化(hua)肥(fei)經(jing)銷、經(jing)營活動。
記(ji)者(zhe)見到兩份署名為(wei)“宋安(an)(an)(an)起(qi)”的(de)收(shou)款證(zheng)明，一份為(wei)“2015年4月29日(ri)收(shou)到肥料款伍仟元”，另一份為(wei)“2015年7月12日(ri)收(shou)到肥料款伍仟元”。據知情人介紹(shao)，宋安(an)(an)(an)起(qi)是劉素(su)英丈夫，民權縣公安(an)(an)(an)局(ju)干警。記(ji)者(zhe)就宋的(de)干警身份向民權縣公安(an)(an)(an)局(ju)求證(zheng)，該局(ju)宣傳科科長馮先乾(qian)只回答了三個字(zi)“不清楚”。
西風壓倒東風?
八個(ge)部門(men)管不住一(yi)個(ge)農資市場
在民權縣調查走訪期間，本報記者先后到程莊鎮、城關鎮、老顏集鄉、林七鄉、人和鎮、王莊寨鄉、野崗鄉、胡集鄉等多個鄉鎮和縣城走訪縣、鄉、村數十位化肥經銷商和農民，他們告訴記者，出生于1959年的劉素英曾擔任過多年的縣農資公司經理，下海后經銷化肥和農藥，她們兄弟姐(jie)妹合伙(huo)成立的公(gong)司叫(jiao)民權縣利民肥(fei)業有限(xian)公(gong)司，法(fa)人代(dai)表為劉(liu)(liu)麗，股東為劉(liu)(liu)素英、劉(liu)(liu)強。經查詢(xun)工商信息，這家公(gong)司2005年(nian)至2014年(nian)均順利通(tong)過每(mei)年(nian)年(nian)檢。
多個信息源證實，劉(liu)氏兄妹中多人有(you)過經銷(xiao)不合格肥料被查處(chu)的(de)(de)(de)記錄，其中直(zhi)接牽(qian)涉到劉(liu)素英的(de)(de)(de)至(zhi)少(shao)有(you)三個品(pin)牌(pai)(pai)的(de)(de)(de)化肥被認定為不合格肥料，分別是(shi)2009年(nian)標注(zhu)為洛陽某廠生(sheng)產(chan)的(de)(de)(de)過磷酸鈣肥料和(he)今年(nian)查處(chu)的(de)(de)(de)云南(nan)瑞峰化工(gong)有(you)限(xian)公(gong)司生(sheng)產(chan)的(de)(de)(de)“嶙峰”牌(pai)(pai)復合肥、江(jiang)蘇昆山大化農(nong)化有(you)限(xian)公(gong)司生(sheng)產(chan)的(de)(de)(de)復合肥料。
王莊寨鄉(xiang)61歲的(de)(de)老宋專程面見記者，訴說(shuo)幾(ji)年前劉(liu)家坑害他(ta)的(de)(de)事。他(ta)氣(qi)憤地說(shuo)：“她們(men)家就是(shi)(shi)強盜，是(shi)(shi)土匪(fei)，不但(dan)坑農害農，還坑我們(men)這些做小本買賣(mai)的(de)(de)經銷商。”
老(lao)宋(song)說，2008年(nian)8月(yue)，經劉(liu)(liu)素英等人反復(fu)(fu)(fu)(fu)做他的(de)工作后，他決(jue)定進5噸復(fu)(fu)(fu)(fu)合(he)肥(fei)，但是(shi)送貨(huo)人卻給卸了(le)10噸貨(huo)，稱賣(mai)不完可以退貨(huo)，并讓我打(da)了(le)一張內(nei)容為(wei)“欠復(fu)(fu)(fu)(fu)合(he)肥(fei)款27000元整”的(de)欠條(tiao)。后來由于化肥(fei)銷路不好，他多(duo)次要求(qiu)劉(liu)(liu)家(jia)(jia)把貨(huo)拉走(zou)。直(zhi)到(dao)2010年(nian)10月(yue)，劉(liu)(liu)家(jia)(jia)派一名(ming)叫童軍的(de)貨(huo)車司機上門拉走(zou)了(le)6噸肥(fei)料。但同年(nian)11月(yue)，劉(liu)(liu)素英突(tu)然到(dao)法院起訴，要求(qiu)老(lao)宋(song)還(huan)復(fu)(fu)(fu)(fu)合(he)肥(fei)款27000元，并說她沒有見到(dao)被拉走(zou)的(de)那6噸貨(huo)，只能按10噸結賬。直(zhi)到(dao)此(ci)時，老(lao)宋(song)才發現不對頭。后來在中間人協(xie)調下，他給了(le)劉(liu)(liu)家(jia)(jia)2萬(wan)元了(le)事，并抽走(zou)了(le)他打(da)的(de)欠條(tiao)。
對(dui)此事，老宋(song)始終耿耿于懷，決(jue)心要(yao)找到這(zhe)個叫童(tong)軍(jun)(jun)的人。2012年，老宋(song)終于打聽(ting)到童(tong)軍(jun)(jun)的手(shou)機號，也了(le)(le)解到童(tong)軍(jun)(jun)所處(chu)的位置，立即到所在鄉的派(pai)出(chu)所報案，派(pai)出(chu)所在縣城(cheng)的物流市場抓獲了(le)(le)童(tong)軍(jun)(jun)。但童(tong)軍(jun)(jun)說貨當(dang)時就拉到了(le)(le)劉家指定的位置，債務糾紛是宋(song)某(mou)同劉家的，與他沒有(you)關系(xi)。此后童(tong)軍(jun)(jun)被(bei)放，這(zhe)件事就這(zhe)樣不(bu)了(le)(le)了(le)(le)之。
黃(huang)彥(yan)龍說起劉(liu)家(jia)(jia)情緒激動。他說:“經銷她家(jia)(jia)的(de)(de)化(hua)肥、農藥讓我(wo)(wo)吃盡了苦頭。她們往我(wo)(wo)家(jia)(jia)卸的(de)(de)貨，沒(mei)賣出(chu)幾袋，現在我(wo)(wo)反(fan)倒成了售(shou)假人(ren)。”黃(huang)某(mou)的(de)(de)愛人(ren)也氣憤地說，“我(wo)(wo)們經銷她(劉(liu)素英)的(de)(de)農藥，進價10元一瓶，退(tui)貨時只能5元，她們里外掙錢。”
在老顏(yan)集鄉(xiang)某(mou)村，45歲的秦某(mou)說(shuo)，2014年(nian)9月(yue)3日，劉素英(ying)的妹妹劉蘭強(qiang)行給(gei)他送(song)來(lai)10噸“紅(hong)色勁典(dian)”復(fu)合(he)肥。此后，他多次打(da)(da)電(dian)話，想讓她們派人把(ba)貨拉走，但是電(dian)話一(yi)直打(da)(da)不(bu)通(tong)。直到(dao)2014年(nian)12月(yue)5日，一(yi)名(ming)叫(jiao)范衛紅(hong)的人才來(lai)拉走137袋(dai)，并打(da)(da)下調貨條，店里(li)目前還剩(sheng)34袋(dai)。
“民權(quan)化(hua)肥(fei)銷(xiao)售市(shi)場(chang)就是(shi)她(ta)們(men)一(yi)家搞亂(luan)的!”民權(quan)縣(xian)多名縣(xian)級(ji)化(hua)肥(fei)經銷(xiao)商反(fan)映說(shuo)，她(ta)們(men)一(yi)家仗(zhang)著在公、檢、法(fa)和(he)工商局、環保局等(deng)職能部門(men)都有人，強(qiang)行向(xiang)部分村(cun)(cun)級(ji)經銷(xiao)商推銷(xiao)不(bu)合(he)格肥(fei)料，或(huo)在村(cun)(cun)里尋找代(dai)理(li)人代(dai)銷(xiao)。由于其家族(zu)中有多人在公檢法(fa)工作，懂得(de)法(fa)律(lv)，規避法(fa)律(lv)意識(shi)較(jiao)強(qiang)，比如打(da)收(shou)條時(shi)刻意不(bu)注明(ming)化(hua)肥(fei)品(pin)牌名字。這種假(jia)肥(fei)料，幾(ji)乎是(shi)一(yi)兩(liang)年(nian)換一(yi)個(ge)牌子，一(yi)個(ge)牌子的化(hua)肥(fei)賣砸或(huo)出事(shi)后，第二年(nian)便會(hui)有一(yi)個(ge)新牌子的化(hua)肥(fei)流(liu)向(xiang)市(shi)場(chang)。
“我們(men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看到民權(quan)縣(xian)(xian)化肥銷(xiao)售市(shi)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混亂，偽劣肥料(liao)泛濫，曾于2007年(nian)、2012年(nian)兩(liang)次(ci)向縣(xian)(xian)里打(da)報(bao)(bao)告治理，最后都不(bu)了(le)了(le)之，以至到現在縣(xian)(xian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名存實亡。”民權(quan)縣(xian)(xian)原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的多名會員說，2007年(nian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向縣(xian)(xian)里有關部門打(da)報(bao)(bao)告后，由(you)縣(xian)(xian)人(ren)大牽頭有關局(ju)委，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配合檢(jian)查全縣(xian)(xian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市(shi)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，查出了(le)劉(liu)強(qiang)經(jing)銷(xiao)的“海(hai)峰”牌化肥不(bu)合格，劉(liu)強(qiang)破口(kou)大罵，此事最后以不(bu)夠刑事案(an)件立(li)案(an)標準為由(you)不(bu)了(le)了(le)之。2012年(nian)，縣(xian)(xian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協(xie)會又給縣(xian)(xian)委、縣(xian)(xian)政府寫報(bao)(bao)告反映民權(quan)縣(xian)(xian)化肥經(jing)銷(xiao)市(shi)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混亂、假肥料(liao)充斥(chi)市(shi)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問題，此次(ci)由(you)縣(xian)(xian)紀檢(jian)、監察、公安、工商、農(nong)(nong)業、發(fa)改委等多個(ge)(ge)單位聯合行(xing)動，然而會議剛(gang)剛(gang)結束(shu)，劉(liu)氏家族即得(de)到消息，迅速轉移了(le)來(lai)路不(bu)明的肥料(liao)，此次(ci)查處再(zai)一次(ci)無果而終。民權(quan)縣(xian)(xian)一知情(qing)人(ren)士說：“在民權(quan)，八個(ge)(ge)部門都管不(bu)住一個(ge)(ge)農(nong)(nong)資(zi)(zi)市(shi)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!”
由于假肥(fei)料橫行(xing)，正品肥(fei)料在民權生存艱難(nan)。據民權縣(xian)業內(nei)人士反映，國內(nei)某(mou)大品牌的化肥(fei)往年(nian)在民權縣(xian)能(neng)銷(xiao)(xiao)售(shou)(shou)3000噸以(yi)上(shang)，今(jin)年(nian)截至目前只銷(xiao)(xiao)售(shou)(shou)了(le)1000多噸，與(yu)往年(nian)相比下(xia)降幅度達50%以(yi)上(shang)。“沃夫特(te)”化肥(fei)民權縣(xian)一鄉級(ji)經銷(xiao)(xiao)商往年(nian)的銷(xiao)(xiao)量(liang)都是60多噸，今(jin)年(nian)僅銷(xiao)(xiao)售(shou)(shou)了(le)10多噸。
面對這種情況(kuang)，民權(quan)縣的(de)不(bu)少農資(zi)經銷商表示無(wu)奈和憤怒。有多(duo)名經銷商和業內(nei)人士向記(ji)者遞(di)交了書面材料，稱劉家有權(quan)有勢，多(duo)年來銷售(shou)(shou)(shou)來路(lu)不(bu)明的(de)化(hua)肥(fei)(fei)，販假售(shou)(shou)(shou)假，強(qiang)行買賣，坑農害(hai)農，執(zhi)法(fa)部(bu)門不(bu)敢查(cha)，聯合調查(cha)無(wu)結果，最終(zhong)擾亂了整個民權(quan)縣的(de)化(hua)肥(fei)(fei)銷售(shou)(shou)(shou)市場(chang)。
10月22日，在本(ben)報(bao)發稿(gao)前(qian)夕(xi)，記者再(zai)次來到(dao)民權(quan)縣(xian)核(he)實(shi)有(you)關情況。在接受記者電話采(cai)訪時宋健承認(ren)，自己兩次(利用工作(zuo)日)到(dao)報(bao)社(she)反映(ying)情況，認(ren)為是其家事，沒有(you)向法院領導匯報(bao)，同時否認(ren)家中(zhong)開有(you)公司(si)，并(bing)堅稱其母親自2010年(nian)起就不(bu)再(zai)經營肥料，那(nei)些(xie)收條都是以(yi)前(qian)的(de)老(lao)賬。對于記者指出有(you)肥料經銷商(shang)在工商(shang)部門的(de)筆錄中(zhong)明確(que)說他父(fu)母今年(nian)還在銷售化(hua)肥時，宋健說就這(zhe)個問題(ti)雙方可以(yi)交換過證據(ju)后再(zai)說。
就在(zai)(zai)記者即將離開民(min)權的(de)時候，宋(song)健(jian)主動打來(lai)電(dian)話(hua)說(shuo)：“現在(zai)(zai)王三超讓經(jing)銷(xiao)商(shang)給寫偽(wei)證，經(jing)銷(xiao)商(shang)已把王三超告到(dao)紀(ji)檢(jian)會。”電(dian)話(hua)中宋(song)健(jian)說(shuo)，他(ta)母親被扣上賣不合格化肥的(de)帽子，他(ta)們做為(wei)弱勢(shi)群體感覺很委屈(qu)。
尾聲
10月(yue)22日(ri)上午，民(min)權(quan)(quan)縣人民(min)檢察院(yuan)偵(zhen)查(cha)監督科科長劉明建(jian)在電話(hua)中(zhong)告訴記(ji)者，王(wang)永梅在關(guan)押一個多月(yue)后，已(yi)經被(bei)批捕。至(zhi)于誰為王(wang)永梅提供了(le)不合(he)格(ge)的“嶙(lin)峰”牌(pai)復合(he)肥，劉讓(rang)記(ji)者到民(min)權(quan)(quan)縣公(gong)安(an)局了(le)解。民(min)權(quan)(quan)縣公(gong)安(an)局則以案件仍在偵(zhen)辦中(zhong)為由，拒絕采訪。
出售劣質化肥的(de)(de)王永梅已被批捕，但是這些劣質化肥的(de)(de)來源仍然(ran)是個謎(mi)，希望廣大讀(du)者與我們共同來揭開這個謎(mi)底。
河南日(ri)報農(nong)村(cun)版熱線電(dian)話(hua):0371-65795789,投訴郵箱：ncbrx@126.com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