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游山水，人杰地靈，國家獎勞模，龍游出三杰。5月1日，龍游一位姓朱的女士給報社留言：“何止有三杰？我的老同學也是呢！”
她口中的老同學叫周曙光，目前是浙江新安化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技術中心的教授級高工。活躍在科研一線的他，帶領團隊成功開發“草甘膦副產氯甲烷用于甲基氯硅烷單體合成新工藝”，并(bing)引領(ling)公司進入有機硅行(xing)業，形成了獨具技術優(you)勢(shi)的“氯元素”循環經濟模式。
在百度里輸入“周曙光”，有關他的的專(zhuan)訪少之又少，大部分(fen)是他發表(biao)的一(yi)些(xie)(xie)學術論文(wen)或(huo)者是受表(biao)彰的一(yi)些(xie)(xie)科研成果。
“我不(bu)怎么會(hui)表達，喜歡待(dai)在(zai)實驗室。”5月4日，記(ji)者(zhe)聯系上周曙光時，他正忙著開學術研討會(hui)，好不(bu)容易抽出(chu)幾分(fen)鐘時間聊了(le)聊他與(yu)“小板(ban)凳”間的故事(shi)。
不會“說話”，差點上臺作代表發言
4月底(di)，周曙光(guang)非(fei)常(chang)忙碌，輾轉于東(dong)亞作(zuo)技術銜接(jie)。22日(ri)，他(ta)(ta)在韓國(guo)，3天后(hou)又轉到了日(ri)本。當時，接(jie)到集團電話(hua)通知他(ta)(ta)27日(ri)必須回一趟北(bei)京，參(can)加在人民大會堂的國(guo)家勞模表(biao)彰大會，“我想(xiang)請(qing)個假，實在太(tai)忙了。”怎料，對方又告訴他(ta)(ta)，這(zhe)(zhe)一回他(ta)(ta)不僅要(yao)受(shou)獎，還要(yao)代表(biao)勞模發言(yan)，這(zhe)(zhe)個消息讓周曙光(guang)有(you)些不知所(suo)措。
“我從小就(jiu)沉(chen)默寡言，不愛說話。”周(zhou)曙(shu)光(guang)大(da)概只有在研討(tao)會上，說起試驗才會滔滔不絕，讓他(ta)在北京(jing)人民(min)大(da)會堂發表獲獎感言，他(ta)不由得(de)緊張(zhang)。
按(an)照(zhao)原計劃，周曙光(guang)27日(ri)從(cong)日(ri)本(ben)回(hui)(hui)北京參(can)加(jia)表彰(zhang)，28日(ri)結束后(hou)(hou)再返回(hui)(hui)日(ri)本(ben)繼續出(chu)(chu)差。不巧的是(shi)，當日(ri)回(hui)(hui)來時，他的簽(qian)證出(chu)(chu)了些問題，一時趕不回(hui)(hui)來，所以到(dao)最(zui)后(hou)(hou)還是(shi)請了假。
“雖然遺(yi)憾(han)，但我(wo)很珍惜這份榮譽。”周(zhou)曙光說。
本科生跳槽成生產線操作工
1994年(nian)3月，周曙光(guang)跳(tiao)槽，但他(ta)(ta)想(xiang)不到的是越跳(tiao)越爛，轉身竟成了浙江新安(an)化工集團(tuan)生產(chan)線的一位操作(zuo)工。從(cong)頭干起(qi)，這(zhe)對于他(ta)(ta)來說(shuo)是一場挑戰。
在新安集(ji)團的(de)(de)(de)(de)(de)第一份工(gong)(gong)作(zuo)幾(ji)乎(hu)沒(mei)有(you)(you)任何技術含量，周曙光成了上(shang)三班(ban)(ban)倒的(de)(de)(de)(de)(de)工(gong)(gong)人(ren)。每天他在生產(chan)線(xian)上(shang)，利用溫度(du)計測(ce)量化學容器(qi)里溶(rong)(rong)液(ye)的(de)(de)(de)(de)(de)溫度(du)，“有(you)(you)要(yao)(yao)(yao)(yao)求(qiu)40多度(du)的(de)(de)(de)(de)(de)，也有(you)(you)要(yao)(yao)(yao)(yao)求(qiu)110多度(du)的(de)(de)(de)(de)(de)。”人(ren)工(gong)(gong)控(kong)(kong)制(zhi)溫度(du)，這要(yao)(yao)(yao)(yao)求(qiu)操作(zuo)工(gong)(gong)跑得勤，會觀察，一旦發現溫度(du)達標，即(ji)要(yao)(yao)(yao)(yao)及時(shi)控(kong)(kong)制(zhi)冷氣閥門。最難熬的(de)(de)(de)(de)(de)是夏天，某工(gong)(gong)藝要(yao)(yao)(yao)(yao)求(qiu)溶(rong)(rong)液(ye)溫度(du)是110度(du)，雖然容器(qi)有(you)(you)保溫層(ceng)控(kong)(kong)制(zhi)，但總會有(you)(you)熱(re)氣冒出來，到了夏天，車間里就蒸桑(sang)拿(na)，沒(mei)有(you)(you)幾(ji)分鐘(zhong)，全身汗水就濕透了。特別是白(bai)班(ban)(ban)轉夜班(ban)(ban)的(de)(de)(de)(de)(de)這天，白(bai)天從8點(dian)上(shang)到下午4點(dian)，半(ban)夜12點(dian)又要(yao)(yao)(yao)(yao)接(jie)著上(shang)到早晨8點(dian)，“那時(shi)真苦呢。”
在他(ta)的那(nei)個車間，像他(ta)這(zhe)樣的大學生(sheng)(sheng)只有他(ta)一(yi)人(ren)(ren)，其(qi)它工人(ren)(ren)一(yi)般(ban)都(dou)是(shi)小學文(wen)化程度，還(huan)有一(yi)部(bu)分(fen)是(shi)附近的失地農民，他(ta)每天這(zhe)樣機(ji)械操作，大學里(li)學的專業知識幾乎都(dou)要“生(sheng)(sheng)銹”了。
“我們老師說過，是金子就(jiu)會(hui)發(fa)光的。”周曙光這樣來(lai)說服(fu)自己。
實驗室的“小板凳”還不斷在制作中
如今，在(zai)化工界，周曙光的這項(xiang)(xiang)技術(shu)已經產(chan)業(ye)化，且經過這么多年(nian)實施(shi)以來，據統計，已累計減少廢(fei)氣排放近(jin)50萬(wan)(wan)噸(dun)(dun)，累計創造經濟效(xiao)益13.6億(yi)元(yuan)(yuan)。縱觀全國(guo)，甘氨酸法草甘膦產(chan)量約45萬(wan)(wan)噸(dun)(dun)/年(nian)，可減少廢(fei)氣排放近(jin)280萬(wan)(wan)噸(dun)(dun)，創造經濟效(xiao)益約70億(yi)元(yuan)(yuan)。該項(xiang)(xiang)目最終(zhong)獲得2001年(nian)省科技進步一等獎，2002年(nian)國(guo)家科技進步二(er)等獎；申(shen)請(qing)并獲授權發明(ming)專(zhuan)利(li)(li)5項(xiang)(xiang)，其中2項(xiang)(xiang)獲中國(guo)專(zhuan)利(li)(li)優秀獎。
事(shi)實(shi)(shi)上，這些年來，在(zai)(zai)實(shi)(shi)驗(yan)室里(li)，周曙光并(bing)未停止(zhi)搞科研的(de)步伐。前年，他(ta)和他(ta)的(de)團(tuan)隊在(zai)(zai)研發(fa)“膦(lin)元素的(de)循(xun)環技術”，在(zai)(zai)試驗(yan)中發(fa)現廢水膦(lin)里(li)有種白色的(de)泡沫，懷疑是一種含膦(lin)化合物(wu)。于(yu)是，他(ta)帶領一支10多人組成(cheng)的(de)科研隊伍，并(bing)請浙江、上海等研究(jiu)所求(qiu)證，最后成(cheng)功研發(fa)了該(gai)項技術。
即便取得這(zhe)么多(duo)成績(ji)，在這(zhe)條路(lu)上，周曙光從未停止(zhi)鉆研的步(bu)伐，“搞科研，下手必須(xu)快(kuai)。”或許就是(shi)因為這(zhe)樣，周曙光才那么愛(ai)他的實驗室。
教師世家走出的理工男
周曙光，1970年出(chu)生于小南海鎮箬塘村。照片中的(de)他是一副典型理工(gong)男的(de)形(xing)象，戴著一副眼鏡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(de)樣子。
“我出生于教(jiao)師(shi)世家。”周曙光的父(fu)母、舅舅、舅母以(yi)及外公等人都是(shi)教(jiao)師(shi)，掐指算來，家里(li)當老師(shi)的還不(bu)(bu)少(shao)。從小，周曙光是(shi)個話不(bu)(bu)多的人，上初(chu)中(zhong)、高中(zhong)那會，他更(geng)少(shao)說(shuo)(shuo)話，三年讀下(xia)來甚至有些女生都沒(mei)怎么說(shuo)(shuo)過(guo)話。但(dan)他只(zhi)是(shi)不(bu)(bu)善表達。數學、物理、化學都是(shi)他的長項，尤其是(shi)一些實(shi)驗課，老師(shi)需要有同學上臺(tai)示(shi)范，他都積極(ji)舉手。
中考那(nei)年(nian)(nian)，周(zhou)曙光的分數(shu)不錯，衢(qu)州中專和龍(long)中讓他(ta)選(xuan)擇，他(ta)選(xuan)了(le)后者。但高一那(nei)年(nian)(nian)，父親離(li)世，這讓周(zhou)曙光在今后的擇業(ye)道路上(shang)多(duo)了(le)些憂慮。
1988年(nian)(nian)，周曙光從(cong)(cong)無錫輕工業(ye)大(da)學(xue)(現(xian)為江南大(da)學(xue))的(de)輕工業(ye)部的(de)化妝品專業(ye)畢業(ye)。“選這(zhe)個(ge)(ge)專業(ye)，只是(shi)出于好找工作，沒(mei)有過多考慮自己的(de)愛好。”幸運的(de)是(shi)，1992年(nian)(nian)，周曙光這(zhe)批(pi)大(da)學(xue)生趕上國家(jia)包分配的(de)最后一班(ban)末班(ban)車(che)，當時學(xue)生若(ruo)不服(fu)從(cong)(cong)分配并且要跨專業(ye)就業(ye)，必須得交4000元，“哪有這(zhe)個(ge)(ge)錢(qian)，我(wo)還是(shi)安安穩(wen)(wen)穩(wen)(wen)服(fu)從(cong)(cong)分配。”
那時，周(zhou)曙光曾也有機會去浙江(jiang)一所輕工業學校(xiao)任教，家里考慮到已經有這(zhe)么多教師，希望他(ta)嘗試其它行業。就這(zhe)樣，1992年(nian)夏天，周(zhou)曙光進了(le)杭州(zhou)一家食(shi)品(pin)廠從事香(xiang)精(jing)香(xiang)料研發(fa)。這(zhe)份工作，周(zhou)曙光不滿(man)意，而且當時交通(tong)不如現在這(zhe)般便(bian)利(li)，周(zhou)末回去探望母(mu)親和妹妹極為(wei)不便(bian)，“我想找一份離家近(jin)一些的工作。”
曙光終迎來“曙光”
沒錯(cuo)，是(shi)金子總會發(fa)光(guang)的。當了一(yi)(yi)年多的操作工(gong)(gong)，集(ji)團(tuan)欲(yu)召集(ji)一(yi)(yi)批做工(gong)(gong)藝，主要(yao)搞(gao)項目研究(jiu)。周曙光(guang)這個小(xiao)伙肯吃苦，又是(shi)大學生，集(ji)團(tuan)領導就想讓他“試(shi)一(yi)(yi)試(shi)”。
比(bi)起剛(gang)從學校畢業，有過基層(ceng)工(gong)作(zuo)經(jing)驗的周曙光似乎(hu)更能明白生產中出(chu)現的一些急(ji)需解決的問題。“在車間的那段操作(zuo)工(gong)經(jing)歷(li)成為了我個人寶貴的財(cai)富。”
1997年，在(zai)實驗(yan)(yan)(yan)(yan)室里的(de)(de)(de)周曙(shu)光發(fa)現(xian)，草甘膦的(de)(de)(de)各種數據出來后表明(ming)有(you)物質不(bu)平衡因(yin)素，他由此懷疑可能有(you)不(bu)明(ming)氣體釋(shi)放。“我性子很急(ji)，發(fa)現(xian)問題后就會想(xiang)盡(jin)辦法馬上解決。”這(zhe)也是他為何(he)后來能在(zai)化(hua)工(gong)(gong)界取得卓越成就的(de)(de)(de)主要(yao)原因(yin)。通過文獻查詢，他每(mei)日關在(zai)實驗(yan)(yan)(yan)(yan)室做試驗(yan)(yan)(yan)(yan)論證(zheng)，“一次(ci)(ci)不(bu)行(xing)(xing)就兩次(ci)(ci)，兩次(ci)(ci)不(bu)行(xing)(xing)就三(san)次(ci)(ci)。”就像(xiang)愛因(yin)斯(si)坦做小板凳(deng)那樣，通過三(san)個多(duo)月(yue)的(de)(de)(de)實驗(yan)(yan)(yan)(yan)論證(zheng)，他得出現(xian)有(you)工(gong)(gong)藝草甘膦生(sheng)產工(gong)(gong)藝中有(you)副產物氯甲烷(wan)的(de)(de)(de)產生(sheng)，而這(zhe)種化(hua)學元(yuan)素正是有(you)機硅單體合成的(de)(de)(de)主要(yao)原料，回(hui)收(shou)成本比合成氯甲烷(wan)更低(di)。
就(jiu)(jiu)當年(nian)來說，每(mei)生產(chan)一噸(dun)草甘膦產(chan)生一噸(dun)氯甲烷(wan)，一噸(dun)氯甲烷(wan)的(de)合成成本為3000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到4000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，而一噸(dun)氯甲烷(wan)的(de)回收成本卻只有(you)300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到500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。按每(mei)噸(dun)節省3000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左(zuo)右計算，新(xin)安化工現(xian)有(you)8萬(wan)噸(dun)能力，只此一項就(jiu)(jiu)產(chan)生效益2億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人民幣以上！
這(zhe)組數據太令(ling)人震(zhen)驚，周曙光令(ling)集團(tuan)領(ling)導刮(gua)目相(xiang)(xiang)看，領(ling)導拍板，“相(xiang)(xiang)信你，集團(tuan)就(jiu)花300萬試一(yi)試吧。”這(zhe)便是現在眾人所知的(de)(de)周曙光和他的(de)(de)“草甘膦副產氯(lv)(lv)甲(jia)(jia)烷(wan)用于甲(jia)(jia)基氯(lv)(lv)硅(gui)烷(wan)單體(ti)合成新工藝(yi)”的(de)(de)故事，也(ye)是他和它，成就(jiu)了新安化(hua)工的(de)(de)草甘膦、有機硅(gui)兩大產業(ye)在全球(qiu)行業(ye)的(de)(de)地位。
